很巧的,文沅还在这里看到了晏泽,就在两人打照面的一瞬间,文沅就直接躲了。
林起只好出面接待晏泽。
等晏泽走了,文沅才再次出现在林起身后。
“你认识?”林起好奇,这么久的相处林起自然知道了文沅的底细,只是好奇文沅怎么在汴京还有认识的人。
文沅严重的厌恶十分明显,“他是晏桉的嫡长兄。”
林起点头没在说什么,怎么说呢,到了汴京,他如今最清楚的事情就是秦溯川和晏桉的不易。
一个是没有任何依仗登高权臣,另一个是随时会被拿捏的庶女。
书斋中多以古籍珍本绝世八股文为主,既为孤本,就断然没有拓版印刷的道理,自然也不是可能会卖出去。
故而参考的举子就要找人或是自己来抄写,只要抄写自然就是要付银钱的。
或者由书斋请字迹好看的书生来抄写,再卖给这些有所求的世家子,以来彰显这些世家子心中独一无二的虚荣心。
另一个出名的则是书斋内有历年所有春闱秋闱的卷集,这些自然是只许看,不许誊抄的。
晏桉根本不担心会不会有人抄写之后再给别人,不论是什么时候人性都是自私的。
况且晏桉也让文沅专门把书斋的规矩立于门口,一旦发现大宗书斋内的书籍或是历年卷集被流传出去一定会追责。
书斋的一切都被安置妥当了,这些对林起来说可谓得心应手。
林起见文沅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,问道:“你现在出发吗?”
“嗯,晏桉他们这么久都还没回来,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,去看看总归是好的。”文沅没说的小心思是,万一去凤翔府遇到了说不定还能吃吃喝喝几日呢?
上午才想着文沅,下午接风宴开始之前,晏桉就见到了文沅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说不惊喜都是假的,晏桉觉得这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。
假死计划开始的话,一定不能让小橘子掺和进来,毕竟是个小丫头,晏桉也怕出意外。
文沅看着几人没什么事,才接过晏桉让人送来的当地特色说道:“书斋都开业几日了,怎么等你们都没消息,河中府那边暗桩也没什么消息,我自然就找来了啊。”
“那你先去修整,我正好有事情要麻烦我们文女侠呢。”晏桉说完就招呼人去给文沅打包各类吃食回来。
等到没什么人在跟前了,文沅才小声告诉晏桉:“你那个便宜哥哥,今年也参加了春闱。”
文沅说的,是晏泽,若说文沅对这人的恶感,还要说起来当日晏泽追上马车的时候。
文沅自己是有三个兄长的,不说别的,文沅成长的过程中这三个哥哥对她都是极好的,更别提利用妹子算计的事,这是文沅根本就没见过的。
那时候晏桉和秦溯川揭穿晏泽的心思,文沅是听了个一清二楚,故而对此人印象十分差。
文沅能告诉她这件事,晏桉就想着这是遇到了,这样想就这样问了,“书斋里遇到他了?”
文沅点头,随后告知:“当时拉着林起问东问西,林起让我告诉你,对方可能是想接触东家,以为书斋是皇室的人开办的,估计还想打探会试内容。”
这就有意思了,其实晏泽是真的没想错,她还真的知道春闱秋闱所有题目,毕竟题是她出的,只是她知道的是上一世的。
几乎不用想,这一世的春闱秋闱肯定会不一样。
晏桉觉得吧,晏泽倒不一定是打探会试内容。
上一世两年后晏泽是中过榜首的,她对春闱秋闱监管十分严格,作弊什么的想都不要想,所以晏泽是有真材实料的。
那么晏泽这是想结交人脉?
毕竟书斋笼络的东西全部都是晏桉各种珍藏,能一口气拿出来这些东西并不容易。
想通这些晏桉就不管了,一个晏泽而已,由着他去。
“等会接风宴之前,我找个借口打发你和小橘子出去,带上凭由,乔装回汴京等我。”这才是正事,晏桉认真嘱咐。
“好。”文沅听出了晏桉话中的郑重,知道晏桉跟着秦溯川应该不会出事,但还是问道:“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去?”
“这个并不确定,你帮我照顾好书斋和小橘子就行。”晏桉想想,计划顺不顺利归期都不一定,接着又嘱咐道:“你和林起小橘子一切注意,不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都别管。”
文沅应下,晏桉不说缘由,文沅也不过问,倒是问了一句:“我家中需要安排什么吗?”
“秦溯川那边已经安排好了。”晏桉如实回复,她更多担心的是文沅和小橘子,这两个说到底都是姑娘家,“我会让秦溯川拨一些暗卫给你。”
确定晏桉这边都安排好了,文沅最终还是嘱咐了一句,“你答应我的满汉全席还没做到呢,要快点回来啊。”
知道文沅这是担心自己,晏桉拍拍对方的手,“你个贪吃鬼,回去等着我就好了。”
末了,晏桉又接了句:“离了凤翔府的地界你们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,这里不太平。”
接风宴说不上多奢靡,但就是有些地方格格不入,譬如地方虽是官衙,可食材却是样样稀罕。
青黄不接说的就是每年这个时候,压根就没什么时令果蔬,宴席之上不时令的就有精品松茸。
这就算是晏桉还是曲锦安的时候,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处理这么好的松茸,何况现在还是不应季的时候。
为避免被人盯上文沅和小橘子,晏桉直接用采买的名义让两人出去了,接风宴自然就剩下了秦溯川和晏桉,以及一众官员。
说到底也就是各种应酬,秦溯川按照和晏桉说好的,几杯下肚就开始装醉,晏桉一副秦官人就是天秦官人就是地的鬼样子,哭爹喊娘的就拉扯着秦溯川离开。
到了秦溯川的客居,两人相视而笑,接下来就等这些人发挥了。
陆陆续续的一群官员也都回去了。
夜半之时,火光冲天,烧的就是秦溯川的客居。
次日清晨,一排房子烧的不差什么了,再一找,里面就剩几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骨。
比文沅和小橘子离开更快的,就是秦溯川和晏桉葬身火海的消息,据说一同出事的还有秦溯川身边的菖蒲。
走到半路小橘子乍一听这消息,当即就想往回走,她知道是姑娘让她跟着文沅走的,但是并不清楚两人计划。
晏桉也不想把单纯的小丫头卷进这些权利纷争的腌臜事里面。
“我要回去找姑娘!”小橘子赖在原地就是不肯走。
文沅也是头一次见小丫头较真,不断给小丫头说晏桉肯定没事,让小橘子先和她走。
急的文沅都在想要不要动手敲晕带走了,现在还没离开凤翔府的地界,若是有心人追究,还是会发现小橘子和文沅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