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凌晴的手指动了一下，慢慢抬手，点上陈默的锁骨，她的指甲不长，指尖的皮肤完全触了上去。
“嗯……”陈默的皮肤很嫩，稍微有些刺激都会使他有些颤栗。
叶凌晴扬起一抹纯真无邪的笑，之间开始慢慢地画圈圈，很慢很慢，一直盯着一个地方。
“哎……”叶凌晴声音软下来，柔柔糯糯，像是醉酒的时候一样。
陈默听着心里觉得很舒服：“怎么？”
“你还……”叶凌晴微微抬头，“这样多久？”
“嗯？”陈默愣神。
“呵……”叶凌晴收回手指，把身上的被子掀开，一个翻身跪坐在床上，微微挑眉，俯身抓住陈默的衣领，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，“有意的，故意的，有心的，成心的，自己选一个。”
“我……”陈默结结巴巴，“真的不是故意的，只是不小心……”
“是吗……”叶凌晴拖长语调，伸手抚上陈默的面颊，一根手指沿他的发际线往下，勾勒着他面颊的轮廓，“一次我还信，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，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陈默俊脸微红，一双星星眼不停的眨着，手足无措的样子惹人怜爱。
“你这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，”叶凌晴松开陈默的衣领，手指摸上他的下巴，微微抬起，“面若桃花，很符合你现在的样子。虽然是用来形容女子的，但是我觉得用在你身上也不差，甚至还要比用来形容女子更符合。”
陈默盯着叶凌晴的的双眸，剪水的双瞳里漾着不知名的情绪。明明此刻居高临下，身上却没有一点凌厉的气息。她的身影被灯映在墙上，显得单薄。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的可以，似回忆，像哀伤，如苦恼，又迷茫……很令人心疼。
“你……”陈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，任叶凌晴抬着他的下巴，眼里闪过怜惜。
“收起你这种可怜的眼神，我不是乞丐，我不需要。”叶凌晴眼帘微垂，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划着陈默的脸，“我是谁？你告诉我。”
“你是叶凌晴。”陈默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她声音里的一丝犹豫不自信。
“对，我是叶凌晴。”叶凌晴点了点头，“那我是什么？”
“盛世皇天律师所的五大金牌律师之一，盛世皇天律师所的掌门人，法律界的巨头，在社会上享有重要的地位，基本上别人都要对你礼让三分。”陈默说完又想了想，补充一句，“富可敌国，在这寸金寸土的R市，都能购置这种规模的房子。”
“是啊，”叶凌晴摸上陈默的脸，盯着他清澈的瞳孔，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，“我都这样了，还缺什么呢？”
“你才貌双全，事业有成，应该是人生赢家了。”陈默嘴唇微张，唇色红润诱人。
“那也只是应该，”叶凌晴很讨厌陈默眼睛里的自己，太过憔悴，太显哀伤，她不应该是这样的，“做不成自己想要做的事，又怎么能算是人生赢家？”
叶凌晴伸手蒙住陈默的眼睛：“好多人都说我没有人情味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叶凌晴手指点上陈默的唇，细细摩挲着：“莫轩懿说，和我组CP，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，因为我眼神里没有爱，和他一起做专访，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假情侣。莫夕颜说，我应该多和别人接触，不能老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小交际圈里，虽然我能说会道，但有些事我还是没有经历过。罗诗琪说，我就像她写的文案，永远都公式化。丽莎和琳达说，我虽然很年轻，是律师所里最小的一个，但却活的没有激情，一点都没有青春的气息，很快就会经历人生三大悲哀，美人迟暮、英雄末路、江郎才尽。连沈墨晗都说，我和她聊天的时候总找不到话题，不是谈工作就是谈交际，不是谈交际就是谈政治，不是谈政治就是谈工作，这样一直轮回下去，连最简单的谈今天吃了什么都很困难，因为我很少想这些。她还说，我虽然甜品做的很好，但拢共也没做过几次。在工作上，我能做到一诺千金，但在生活上，我却经常失信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陈默张了张唇，想要说些什么。
叶凌晴手指抵住他的唇，贴近他的面颊，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，声音轻柔：“不要说话……我现在不想听……”
陈默此刻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。身前的这个女孩子确实才貌双全，事业有成，可似乎很多人都忘了，她还只是一个孩子，一个才刚刚快要成年的孩子。这个孩子，为了取得今天的成就，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？
在没来R市，没遇见叶凌晴前，陈默在听到一些有关她的新闻时，只是会有些佩服，因为她毕竟这么年轻。但在佩服的同时，也不免会想些别的，是不是她付出过什么才得到成就，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年少成名，包括娱乐圈里的童星，很多只是火了一阵，便销声匿迹。
来了R市，遇见叶凌晴，陈默才改变了自己对她的看法。
他也是年少成名，能理解其中的艰辛。明星靠作品说话，而做律师的，只能靠渊博的学识，成功打赢的官司，有条件的才能依靠后台。而叶凌晴没有后台，甚至连父母都没有了，他不能想象，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，在这偌大的吞噬着人的城市里，摸爬打滚，还时不时要应对一些突发状况，促进是什么让她得以支撑下来？
忽然，陈默感到脸上落下一滴水。
叶凌晴覆在他眼睛上的手不住地颤抖。
陈默没有拿开她的手，只是抱住她：“我都知道，都明白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叶凌晴咬了咬唇，眼泪不受控制流下，在泪水快要决堤的时候，叶凌晴突然俯身，亲在陈默的唇上。
陈默微微怔了怔，没有推开她，任她亲着，手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