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,客厅里的水晶吊灯闪闪发光,微光坐在沙发上,脸上还残留着泪痕,眼睛里透着疲惫。
她总是隔三差五就拿起手机拨打电话,但每一次提示拨打用户关机。微光闭上眼,脑子里将曦光一万种不回家都可能性都过滤一遍,但都一一被自己否定。
沐胥阳站在阳台,冷风呼呼的从他的领口灌进身体。他就像没发觉到寒冷一样,双手环胸眼睛一刻不离盯着楼底。
他在寻找那个娇小的身影。
沐胥阳的眉毛紧紧蹙起。在三年前见到曦光,他就一直觉得她恨乖巧懂事。在他的认知里,这是曦光第一次这么迟还没到家,而且还切断了所有通讯方式。
曦光没回家,微光的心就一直提着,他自然也就不放心她一个人焦心等待。
电视机还开着,不停地有片段从里面放出来。微光揉揉太阳穴,爷爷已经走了,她没办法回到海底世界,现在她也就算只有曦光这一个亲人了。
海底和人类的世界不一样,一旦他们来到人界,即使原本他们有三五百年的生命,但一踏上这里,除非想办法回去,不然就得遵从人类生活的规律,生老病死,最多也不超过一百五。
曦光能来,她真的很高兴。
其实她很好奇曦光是靠什么办法来到这里的,那条鱼尾除了巫师配置的药水再无别的办法。可是物竞天择,能再海底里幸存的巫师,一个也没有了。
她多次问过曦光同样的问题,她不说,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问了。
“咔嚓……”门把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突兀的在房间内响起,微光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,沐胥阳也收回了视线走了出来。
当看到门口走进来的倩影时,微光激动地扑了上去,泪流满面。
沐胥阳只是站在那里,目光有着以前从未对曦光有得冷漠。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质疑,就像他下午在咖啡馆审视连琴那样。
他可以保证,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楼底,而楼底是曦光回到家必须经过的地方。现在,他没有看到楼底曦光的身影出现过,可她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胥阳哥哥……”在沐胥阳还发愣思考的时候,曦光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,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,他听到她说,“谢谢你这么晚了还等曦光回家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没事,不早了,洗洗睡吧,我先回家。”放下手,沐胥阳视线瞄到了挂钟上,客气的回道。虽然从下午开始,他就对曦光有了疑问,但是他不会把自己没把握的问题问出来。
“恩,再见。”曦光挥挥手,目送着沐胥阳离开。
然后,她边哼着小曲,在微光脸上亲了一下,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洗睡了。
她的脸上还带着微红,像情窦初开的丫头。只因为沐胥阳刚才的话,和对自己的关心。
她觉得沐胥阳是对自己有感觉的,不然不会这么晚了还在等她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,沐胥阳这么做只是为了微光。
客厅里,沐胥阳担忧的看着微光,走过去用指腹拂去她流下的眼泪,将她拖入自己怀里。他拍着她的背,柔声说道:“微光,我一直会在。”
“恩。”微光伸出手,用力的环住他精瘦的腰。
是,如他所言,他一直会在。所以她才能好好的走过这二十年的旅程。
远处的屋顶,黑夜的阳台上有一对蓝光在闪烁。连琴坐在小黑旁边,一边摸着它的毛一边观察着对面公寓内的情景。
看到那一对抱在一起的情侣,再看向一边窗户上朦胧的水汽,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。
海曦光,这就是历史的重演。他是属于她的,千百年以后都不会变!
最后,对面公寓楼的灯都灭了,连琴躺下,在冰凉的天台地砖和冷风的吹袭下渐渐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