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的意思就是放手朝政,由着任彬海去折腾。
说起物极必反这个道理,曲斐然又怎么会不懂?
只是此时交给了任彬海,将来还能顺利收回来吗?
晏桉将曲斐然的犹豫看在眼中,笑着解释:“他要朝政之权就给他,禁军在我们手中,何愁他不怕?”
汴京城之中的禁军,隶属于小皇帝和秦溯川,小皇帝之前倒是拨人给过任彬海,人是从小皇帝的手中抽调出来的。
任彬海或许是一直担心人不能被自己物尽其用,也没怎么用过,在小皇帝看来这就是识相。
这一批禁军名头是挂在任彬海哪里,倒是一直还听令于小皇帝。
之前曲锦安尸身那件事,秦溯川卸了小皇帝的权,同时私下里也将所有禁军收拢于手中,如今这些人,全部听令于晏桉。
说白了就是汴京城之中的禁军现在全部都在晏桉手中。
所以一直以来,任彬海一直用的都是曲线救国的法子,从不正面和秦溯川这边任何人对上。
将秦溯川父母叛变这事捅出来,估计也是任彬海图穷匕见了。
秦溯川父母叛变这件事,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何止是秦溯川?
还有身后同为秦氏的骧阳侯府,看来自己要走一趟骧阳侯府了。
当天夜里,传国玉玺就被送到了任彬海府上。
为什么不送给小皇帝?
因为晏桉更想看接下来是不是会狗咬狗。
叫身边暗卫送传国玉玺的同时,晏桉也带着青筝乔装去了骧阳侯府。
这边两人才到骧阳侯府,那边禁军就摸了过来,在骧阳侯府的院中硬是将所有叫得上姓的主子全部都归拢在了一起。
稀奇的是,骧阳侯府世子妃不在现场,反而是那个小表妹穿金戴银的在正中的位置。
这个小表妹就是之前打秦溯川主意失败,最终把主意打到骧阳侯府世子身上的那个姑娘。
等禁军找到被关进柴房的骧阳侯府世子妃带过来的时候,晏桉差点没认出来人。
太惨了,也不知道人被折磨了多久,原本还挺富态的人,这时候看上去都能和瘦骨嶙峋这个词搭上边了。
说实话,晏桉没出现之前,骧阳侯府的人都以为是来抄家了,毕竟最近秦溯川父母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。
骧阳侯府虽说这么些年在汴京城没落了,可到底是有爵位的人家,怎么可能会彻底被遗忘。
没想到见到的人是晏桉,这下骧阳侯府的人就算被捆着都不淡定了。
那个小表妹和骧阳侯府世子妃都还没说话,倒是骧阳侯府世子率先开口了:“你捆我们做什么?小杂种叫你来的?”
一群人之中,晏桉本以为是小辈会开口,倒是没想到先开口的是骧阳侯府世子,之前在溯华园,骧阳侯府世子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。
当时骧阳侯府世子看上去还十分能沉得住气,现在是有什么不同了呢?
骧阳侯府世子嫡女不在,难不成之前是被压着?
没来由的,晏桉觉得有些好笑。
很多没本事的爹,养出来的孩子都很有本事,譬如晏之淳,说真的,晏桉一直觉得,除了被宠坏了的晏晓,晏家生活艰难的孩子,倒是个个长的都不错。
晏桉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看自己,走到了一个老者面前,轻微弯了腰,问道:“老人家是骧阳候是吗?”
今日来的目的十分简单,就是为了给秦溯川解决后顾之忧。
之前秦溯川和晏桉商议之时,其实秦溯川动手的时机都不缺,可每一次都被晏桉压了下来。
晏桉怕什么?
怕的是,司马懿身后就是渭河,倾渭河之水也洗脱不了司马氏篡逆之名。
她怕秦溯川会是下一个司马懿。
而如今,晏桉一定要给秦溯川打造出来最完美的局面,让秦溯川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上位。
老者看着晏桉,能从晏桉身上看到凌厉萧杀之气,只怕今夜若是晏桉的目的没达到,整个秦氏勋爵就真的走到头了。
晏桉见到老者简单点了头,微一抬手,就立马有禁军过来,将老者抬起来跟在晏桉身后。
手指在空中划拉了几下,晏桉随意走到一间房,推开房门,距离够远,也没人,示意禁军可以把人带过来了。
老者被放在室内坐下,房门倒是没关,可外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说什么。
一大家子人,愣是没有一个阻止半句的。
晏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老者被安置好了之后,就开口问道:“姑娘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?”
晏桉能摆的起这么大的阵仗,为的就是个震慑的目的,老者也是看到晏桉单独谈话的时候明白了这事。
“我要你骧阳侯府对外宣称,早就和秦溯川的父母断绝了关系。”晏桉也不拖沓,立马说出自己的要求。
其实这么些年,骧阳侯府和秦溯川父母在外人看来就是断绝了关系,毕竟汴京城之内,十家出不来一家发达之后不拉扯一把一个姓氏的。
秦溯川是个例外也就算了,秦溯川父母也是例外。
秦溯川父母不拉扯骧阳侯府这边也就罢了,就连秦溯川都不拉扯,外人那个不好奇是怎么回事的?
可这种事情,谁会当面问?
难免这其中的猜疑就多了起来,但时间一长,事情淡化下去,也就无人过问了。
老者忍不住问道:“就这些?”
若是就这些,晏桉都不需要今日这样大动干戈了。
况且这事情就算晏桉不来找骧阳侯府,骧阳侯府这边也会对外这样说的。
事情刚开始,骧阳侯府已经感觉到了在被架在火上烤了,谁知这种事情不对外宣称,骧阳候府会不会那日侯爵之位都丢了?
“自然不止。”晏桉淡笑,骧阳侯不是顶聪明那一挂的,但其实应该为人挺稳的,不然骧阳侯府也不可能半死不活的还能维持这么多年。
看看当初的晏家,稍一失势就举家没落了。
接下来晏桉的话叫骧阳侯瞬间就坐不住了,一双瞳孔紧紧盯着晏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