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桉莫名其妙,怕什么?
怕自己知道太多?像个怪物?
那还抱着她干嘛,不应该是像之前这样那样威胁一通,然后告诉她意外死亡的各种方法?
“你怕什么?”
夜风一吹,秦溯川就清醒了,他就算是突然觉得孤单,也确实没必要和晏桉讲,“没什么,回去睡吧。”
或许两人合作完之后,就不该再有牵扯了,晏桉确实是帮了他的,但晏桉身上存疑的东西也太多了些。
这就真是莫名其妙了,晏桉被一个人晾在原地,她倒真是第一次看到秦溯川这么脆弱的时候,就像是一种敏感情绪的反扑。
应该是想到什么了吧,又或者是查她,结果又牵扯上曲锦安了?
所以这段时间的融洽相处,说到底也就是一场误会而已。
想这么多干嘛呢?这些又是她该想的吗?
接下来的路上,众人肉眼可见两人的疏远。
小橘子好奇想问,又不敢问,最后还是和菖蒲两个人嘀嘀咕咕是不是吵架了。
这种诡异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凤翔府。
还没选好住址,一众人就被请到了凤翔府的官衙。
不由得,晏桉就想到了盛松言,显然秦溯川也想到了这里,就在晏桉的马车外吩咐暗卫盯紧盛松言。
晏桉掀了帘子,轻声说道:“府衙有问题。”
这还是这些天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沟通。
秦溯川没回答,看了一眼晏桉的方向,原本想着晏桉说完话就会回马车,谁知道晏桉正直勾勾盯着他看呢。
措不及防的,两人就这么对视了。
半晌,秦溯川就收回了目光离开,倒是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。
晏桉却是没来由的有些难受,好像还对秦溯川现在这个态度有点生气。
若说看到秦溯川为曲锦安做的那许多事没有感动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后来秦溯川的转变也是十分明显的,待她算得上是尽心尽力,这一路上吃喝用度无一不是特意准备。
可为什么就现在不能接受秦溯川的冷漠态度了呢?
“呵,人果然是有劣根性的。”晏桉自嘲。
小橘子茫然抬头,不明白晏桉在说什:“姑娘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晏桉瞧着面前的小丫头,跟着自己出来一趟,圆润了不少,忽然说道:“你想没想过嫁人?”
若是小丫头不想跟着自己离开,那她还是给安排好退路为好。
一句话问的小橘子泪眼汪汪,控诉道:“姑娘你不要我了?”
“我问你想不想嫁人,和要不要你有什么关系?”这什么脑回路?
“那姑娘想不想嫁人?”小橘子反问。
就晏桉这个身份加处境,她实在想不到嫁人后会有安生日子,遂而反问:“嫁人?我嫁谁啊?”
小橘子一脸的理所当然说道:“秦官人啊。”
在小橘子眼中,秦溯川带晏桉出来还各种护着晏桉,那就是和晏桉心照不宣了啊。
甚至更多人眼中也是这样认为的,没出发之前因为晏桉被晏之淳打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,可以想象晏桉跟着秦溯川离开的事情也一定被传开了的。
马车内两人的对话被秦溯川听了个一清二楚,鬼使神差的,他就停下了脚步,想听听晏桉会怎么回答。
近处更没什么人,不然就会有人发现秦溯川左手拇指和食指不断摩挲的小动作。
晏桉一个脑瓜崩弹在小橘子脑袋上,反驳道:“说什么呢?”
她和秦溯川,绝无可能,她不会允许自己有太多感情牵绊,这一世虽然开局不怎样,可到底还是独身一人,天地广阔,做什么不好?
“哎呦,姑娘,疼。”小橘子捂着脑门一脸的控诉。
这样的对话,无异于就是否认了。
秦溯川笑笑,装作若无其事的向菖蒲走去,随意拍拍菖蒲的肩膀说道:“今夜不许睡,把整个府衙全部摸排一遍。”
嗯?这不都是暗卫的事?菖蒲看着已经走远了几步的秦溯川,快步追上去说道:“爷,我一个人?”
秦溯川瞟一眼菖蒲,那意思不言而喻。
这是谁得罪了他家爷?菖蒲一看秦溯川那样子就知道秦溯川这是不高兴找别扭呢。
随即菖蒲自己点了几个暗卫,吩咐了今夜和他摸排的事情。
入了府衙,几人就去了被安排的客居,和客栈及驿站官邸也没什么区别。
想着今日和小橘子的对话,晏桉也歇了要去找秦溯川的心思,叫小橘子去叫菖蒲来。
菖蒲跑来后,就听晏桉说道:“去告诉你家爷,一定要仔细找凤翔府所有专养花圃的地方。”
为什么啊?菖蒲听后面上恭敬,心中惦记快点传完话去休息。
等到了秦溯川这边,秦溯川刚应了知道,菖蒲都准备走了,又被叫住,“你去让小橘子告诉她家姑娘今夜一切小心,这地方不太平。”
本着自家爷心情不好,他多担待的义务,菖蒲又去传话。
“我家姑娘说了,让把这个给你家爷。”说完,小橘子就塞了张写了字的纸给菖蒲。
菖蒲盯着手中的纸张,隐隐猜测,他不会一直给这两个人当传话筒吧?
没办法,菖蒲只好把东西带了回去。
纸张上写了一些凤翔府的官员以及乡绅富户,秦溯川一看就明白了晏桉的意思。
只是秦溯川更惊讶于凤翔府这地方距离汴京不算远,这些人胆子大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转而秦溯川就拿出一样物件让菖蒲交给去交给小橘子。
晏桉收到的就是一只被改良过的小巧火铳。
这好像是秦溯川第一次任职远行的时候她给的,她记得上一世似乎就在她死之前还见过这个火铳。
这东西他那时候一直保留着,她记得那时候还问过秦溯川这东西居然没丢,那时候秦溯川也只是淡笑不语。
现在的晏桉恍然就明白了那个笑的意思。
只是他这么宝贝的东西就给了自己防身?晏桉微微叹气,她是不是太较真了?
说到底现在的秦溯川也就是个少年人,偶尔作一下还挺常见的,而且当时又忽然知道她的身份是个误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