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跑到窗棂边看外面,起火的是客栈旁边的酒肆,火势蔓延迅速,很快就往客栈这个方向烧了过来。
小橘子和菖蒲推门而入,见两人没事才齐齐松了口气。
“文沅呢?”晏桉忽然问道。
路上回来的时候小橘子呛了风,一边咳嗽一边说:“文沅姐姐在客栈这闻到了火油的味道,去找了。”
客栈与酒肆相连的地方已经有火势开始蔓延了,几人没有犹豫,直接去了客栈的后院,几个暗卫护在身边,禁军都去帮忙灭火了。
不多时,文沅生拉硬拽着个被裹的像个蚕茧一样的东西也到了后院。
菖蒲好奇的去扒拉几下,才发现包着的是两个人,两个人都被打晕了,然后不知道文沅从哪里扯了条床幔把两个人打包了。
还不等几人问,文沅就解释道:“这两个人在客栈四处撒了火油。”
秦溯川令人把火把拿近些仔细看两人,是客栈里的小二。
禁军一边跟着当地的差役灭火,顺便还从拖了几个昏迷的人出来。
是这一趟随行的官员。
菖蒲把人仔细看了一遍,立马过来告知秦溯川,都是此次随行的官员,就是少了个人。
随行的军医过来查看几人,狐疑许久,才告知秦溯川,这些人被下了药。
因着河中府这里上元节被通知可以照旧,接下来的行程在路上也要许久,这些官员凑在一起喝酒没什么奇怪的。
可如今下药加火油,若非那一声走水了,客栈很难幸免。
“是谁喊得走水?”秦溯川忽然问道。
此时禁军后挤出来一人,一边整理着歪了的官帽,一边对着两边的禁军赔笑:“是下官,下官喊得。”
此人名为展季祥,只是鸿胪寺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员。
挤过人群,不等几人问什么,展季祥就弯腰道:“下官不胜酒力,故而多去解决了几次五谷轮回所需,这才凑巧看到走水了。”
晏桉看到对方鞋履之上被溅到的几点白白黄黄,心道胡说,你明明就是去扣嗓子眼吐了。
酒肆中有些伤亡,客栈并无,若非发现及时,恐怕后果就没这么简单了。
今日的一切,就是个连环计,先是逼他们回去,再放火灭口,酒肆里存酒不少,火势很难控制,而客栈又被故意撒了火油,这是想让所有人都去死。
秦溯川连夜让人换了住处,等两个被捆的店小二醒了后,两人一问三不知,而客栈的掌柜的直接跑了。
原本没去驿站就是防范小皇帝做什么,没想到客栈也被动了手脚。
晏桉为接下来的路程艰难颇为幽怨,她现在反悔肯定是来不及了,她又没有凭由,出了河中府就会被抓。
“不论怎样,我都会保你。”秦溯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,直接给晏桉下保障。
这一点晏桉是信的,她是不知道秦溯川武功有多高,但是就凭上一世秦溯川能活那么久都知道这货命长,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等秦溯川离开了,晏桉仰躺在床榻上,心中就开始盘算,这一路绝对不能距离秦溯川太远。
她跟着秦溯川离开汴京并无隐瞒,指不定汴京城里现在传成什么样子呢。
小皇帝能因为她和晏晓留宿宫中一晚就怀疑晏之淳,现在肯定是直接觉得两人就是一伙的,晏桉苦恼啊,这小命莫名其妙的就和秦溯川绑一起了。
“他对你很上心。”文沅忽然从窗棂爬进来给晏桉吓了一跳。
晏桉看看文沅一身灰头土脸的,也不过问文沅去做了什么,反倒是问及:“你怎么不回去休息?”
接下来几个月的行程肯定就一直是赶路了,能好好睡一次床榻就好好睡一次,晏桉深深觉得文沅不懂珍惜。
文沅忽然拿出了样东西交给晏桉,“给你。”
晏桉接了过来,东西很奇怪,像是个令牌什么的,但只有半个了,而这半个还被烧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。
翻着面多看了几遍,晏桉总觉得很眼熟,具体在哪里见过却是不记得了。
“是在酒肆里那几个当官的喝酒那一片找到的。”文沅见晏桉看的仔细,解释道。
让文沅回去休息之后,晏桉没再管那个令牌,大被蒙头直接睡觉。
等再醒来小橘子已经准备好给晏桉梳洗,甚至房间内还多些别的东西。
由着小橘子给自己折腾,晏桉指着那几个箱笼问道:“那些是什么?”
“是秦官人准备的,秦官人好像在让人安排那些官员先行离开的事。”小橘子觉得这秦官人真是好啊,给她家姑娘准备的东西样样都好。
听了小橘子的话,晏桉随意让小橘子给自己折腾了下,直接就去找秦溯川了。
叩门而入,众人也只是多看了几眼晏桉就不管他了,只听着秦溯川安排。
秦溯川将所有禁军都安排给了这些官员,只叫这些官员按照原定的路线出发。
等几个官员走的差不多了,忽然展季祥又折了回来,“不知秦官人对下官们是不是还有别的吩咐?”
不是对下官们,是对你吧?晏桉看的好笑,这展季祥还挺滑头的。
“你们此行勿要行查他错即可。”秦溯川只回了这么一句。
展季祥听到之后眼睛都亮了,直接应下就离开了。
“你怀疑昨日动手的人在他们之中?”晏桉觉得若是没这么怀疑,秦溯川就没必要和这些人分开走了。
秦溯川点点头,“禁军之中可能也有。”
“我们从哪里走?会路过洪州吗?”晏桉记得原定路线下一个地方是凤翔府,而后是岐州,从岐州直接入楚国至静塞军司,再由静塞军司护送至兴庆府。
秦溯川有些奇怪的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会路过洪州?”
虽说从汴京到楚国走官道只有两条路,可是汴京城内不可能有姑娘家清楚路线。
整个姜国,对舆图清晰的就只有知枢密院以及在位者,就算是侥幸看过舆图,也绝对不会对官道一清二楚。
失误,怎么又犯这种常识性的错,晏桉撑着脑袋,敲敲桌子,反问:“你是不是又忘了第二条?”